一一八 二度纵越-《杀青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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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韩然话音方落,忽听空中“嗖”的一声,一道寒光响过,呛的一声,一只羽箭直射在他们周边一株大树树干之上。
众兵士大骇,听闻异动,慌忙提刀起身。却听远方山侧却远远传来狂笑之声:“想走?真是大话,一个也莫想溜!天下百姓生灵涂炭、民不聊生,你们这些狗官居然还想着给皇上进贡。当真可恶的紧!我告诉你们,狗皇帝的东西,我黄佐是要定了!你们这些狗兵,害了天王,我们兄弟发过誓,一定要替他报仇,你们的狗命,一条都不会放过。”
他口中的天王,自然是被官府剿灭的楚王钟相。韩然闻言心怔,暗想原来这些官兵押运的竟然是贡品,难怪流寇起意,又想虽然荒野寂静,声传甚远,不过这黄佐竟然能听到他们的对话,可见耳力之佳,而且必定离他们已经非常之近。
“反贼莫要猖狂,爷爷我就等着你们,有种的话不要鬼鬼祟祟藏匿林中,有种就下来和我安连山决一死战!”安连山一纵上马,手中长剑迎空挽个了剑花,朝着黄佐发声的地方豪气干云地喝道。
黄佐藏身林间,狂笑道:“怎么?想单打独斗?你还不是我的对手!不过你如果手痒,老子陪你耍耍也无妨!”话音中,只见一个褐衣汉子身子飘忽翻腾,一跃出林,竟然已经赫然站在对面一个小山头上,离他们不过五十余丈的距离。
众官兵大惊,浑没想到对方来势竟然如此之快,只是片刻之间,已经绕到了离已方如此近的地方。以双方的距离看,此地已经在箭程之内。若非有树木倚仗,以对方适才的箭击能力,直接就能发动进攻。
“好呀!就让我见识见识你有何本事!”安连山见对方毫不畏惧地现身,自然也不可能再坐视,双脚一夹,就欲催马冲将出阵。
“安大哥小心,莫中了对方的奸计!”韩然曾被黄佐一抓给抓飞,自然知道黄佐武功了得。虽然也见过安连山撩箭之威,知其剑法了得。但如此贸然而出,总是不妥之极,当下赶紧阻止道。
安连山脸上却闪过丝狡猾之色,冷笑道:“韩兄弟放心,我穿有鳞甲,戴有护心镜,不怕他们的。”说着他忽然向一旁的一个弓箭手打了个眼色,轻声道:“一会我把他引过来,你们马上射杀了他!咱们箭支有限,一定要出手必中,先杀一个是一个。”
韩然心下忐忑,暗想你会如此打算,对方又何尝不能如此,王仲亦穿有护甲,还不是被对方一箭射穿。然而欲再阻止,已经来不及,安连山已经双腿一夹,已经驱马出阵。不过他亦知对方箭射能力,不敢造次逾越,只是稍稍下山,离已方阵营不远。
“骑马上阵,怎么,很怕呀!”黄佐狂笑声中,手提朴刀,身子径直飞起,几个纵越,已经疾速从对面小山头上飞扑而下。傲然立于两丘间的一块平地之中,并拢右手五指,向着安连山很轻蔑地招了招手。
安连山虽然沉稳,不过也不堪被对方如此轻蔑,竟然一纵下马,身子腾空,手中长剑挥舞,就向着黄佐飞扑而去。
黄佐自然也毫不客气,右手一抖,朴刀展开,如同鲲鹏展翅一般,刀光闪动间,口中叱呼着,就向安连山狂冲而到。只把韩然看得为之目眩,暗想原来这时代,居然也还有叫阵这回事的。莫不成双方都是主将出战,就能定胜负了吗?
“当当当!”
转眼之间,两人已经拆过数招。身子周旋于场中,皆是近身搏命之招,下手非常之狠。只是稍有差池,便是命丧当场之局。不过韩然倒心下稍安,知道方才倒低估了安连山,现在看来,两人武功只在伯仲之间,而且交战得如此激烈,对方也不可能出手暗袭。
现时的韩然,虽然自身的武功尚浅,但无论眼力还是判断局势的能力均已经近抵高手之境。只是观察得片刻,便看出黄安两人其实功夫都很一般,若是遇见了萧七、完颜勉道亦或母无生等绝顶高手,只怕过不得几招就要被斩杀。甚至远远不如华山派铁服屈、青城任明远等人。只不过黄佐似乎有所保留实力,几次有机会占得上风,却屡没抓住机会,甚为奇怪。
不过想想也正常,一方为洞庭流寇,一方为军中战将。所学多为战场冲杀之用,自然不能以江湖高手的标准来要求他们。只是现在看来,这黄佐功夫也就是马马虎虎,自己却被他一抓下马,真是说来惭愧之极。
就在韩然闪念之间,黄安两人又已经过了二十余招。而局面却似乎出现变化,安连山意似力竭,脚步有些迟缓起来,从方才的对攻变成了以守为攻。只看得站在韩然旁边的几个官兵一脸紧张,更有人道:“我们快去救正将!”
韩然却挥了挥手,道:“莫慌,安大哥是在引他!”他眼力自非这几个官兵可比,早看出安连山不过是假扮力虚,为了下一步引对方靠近更做好预备。
众官兵虽不知韩然所说是真是假,不过方才见他一纵从崖上飞下,实非常人能及,对他之言倒也有些信赖,不由均点点头,一排弓箭手更是握紧了手中弓箭,只待机会来临。
果如韩然所判断的一样,安连山在一番示弱之后,身子逐渐向后慢退而去。而黄佐亦如同中计一般,步步紧逼而来。每当刀剑相错而过的瞬间,便狞笑道:“怎么,没力了吧!让我送你上西天。”
“去死吧你!”安连山双眉一掀,手中长剑奋起直砍,竟又把对方一轮劈杀给击了回去。倒让韩然身处于险境之中,心下为之莞尔,暗想安连山演技也还不错,怕对方觉察出不对,倒又做出强抗之势,竟然一下又把黄佐迫出数步。
果然,安连山此举愈发激起黄佐的斗志,大刀狂劈之下,又把局势立刻逆转过来。而安连山这次倒真的顺势而为,又再度向后退步而来。
“弓箭手准备!”一名似有微职的官兵亦已知机会来临,。低声下令道。众官兵一时安静下来。整个天地间除了黄安两人刀剑相击的金鸣声和踏步声外,沉寂得可怕。
“呼!”这时韩然身边的天羽骢忽然莫名其妙的低吼了一声,两后腿亦向下蹬了跄地。
这于马儿,原本是个极平常的动作,初时韩然还以为他是伤痛,但只是瞬间,韩然的心中已经感觉到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。只觉在这片死寂之中,似乎隐藏着随时将至的危机。不由一下摈弃所有思想,专注于聆听之中。
他此刻的耳力已经远异于常人,方才关注黄佐和安连山交战,又有官兵在旁边鼓躁加油,一时有些分心,现在忽然安静之下,很自然的就听到了一些常人难以感觉到的异音。
旁边一个官兵忽见韩然一脸严峻的样子,不由奇问道:“怎么了?”韩然手作噤声之势,一下伏下地去,左耳贴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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