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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程志带队重返丰余镇，再次重新了解一切情况。但其结果并不乐观，仅有一两处较窄的狭长地形相对略微有利，从表面上看，对总体起不了多大的作用。程志回到临时处所和大家商讨，一时也没研究出什么好的对策。

    丰余镇的新任镇长是罗吉昌的亲信，多处予以方便，相安无事。朱局长上次领教过程志的厉害，这次没敢有任何不诡之举。他听到要打仗的风声，觉得有些不妙。丰余镇实施军管，他又不得不听命于程志，很怕程志借此机会加害自己。于是以职务之便来到程志的处所，以探虚实。

    虽然程志正一筹莫展，也很不待见朱局长，但见他到来，仍然以礼相待，分宾主落座。二人寒暄几句之后，朱局长问到：“不知程团长此次前来有何贵干？”

    “实不相瞒，此次前来仅是勘察地形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莫非此地有战事？”

    “现在还不确定，但恐怕难以避免。”

    “程团长，本镇已遭受一次劫难，再经不起战火了！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也不想此地受难，可日军未必肯罢休。”

    “此话怎讲？”

    随后程志大概说了一下严峻的形势。

    朱局长听后立刻说：“既然非打不可，那请程团务必把全团调来驻防，才可能抵住日军的进攻！”

    文博接过话来：“这恐怕不妥。如果将全团调来此地，日军必定占领大桥长驱直入，我军有全线溃败之危！”

    “可如果丰余镇失守，镇上的黎民百姓又当如何？而且贵团恐怕也免不了全军覆没的危险！”

    武强接过话：“可如果只顾着丰余镇，****全线溃退，那不是还有更多的老百姓遭殃吗！”

    “话虽如此，可你们想想，你们现在吃的粮食可是从这里征去的！是这里的老百姓给你们种的！现在到了关键时刻，你们可不能忘恩负义啊！”

    石峰赞同武强的看法：“那也不能因为少数人让多数人遭殃啊！”

    安静却持反对意见：“话也不能这么说！在劫难面前，你会置自己的衣食父母不顾吗！”

    唐乐点头表示赞同安静的说法。

    石峰皱了皱眉：“可咱们是军人，得以大局为重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！”

    朱局长见状把目光转向了一言不发的程志：“程团长，你足智多谋，身经百战，可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，全镇的老少爷们可全指望你了！”

    武强略想了一下：“要我说，干脆咱们把桥炸了，全团都过来防御不就完了吗！”

    石峰一咧嘴：“说你是败家子，一点都不冤！那桥是能说炸就炸的吗！”

    “你也太会过日子了，都这节骨眼上了，你还惦记着这些！难道你有其它高招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朱局长表示赞同炸桥，文博摇了摇头：“不行！这样做虽然可以化解眼前的危机，可我们的余粮根本维持不了多久，后勤补给全都要依靠这座桥。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，丰余镇也没有多余的囤粮，就算我们能守住，也只能守在这里挨饿。不用日军进攻，饿就能把全军饿死。上次日军占领这里都也必须要抢修大桥，可见其重要性，所以不能炸。”

    武强想了想：“要是实在不行，就放弃丰余镇！”

    石峰瞪圆了眼睛：“哎呀我去！你这何止是败家，简直是卖国啊！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话呢！你看人家八路军，向来不争一城一池，打游击战运动战。咱们****不也是吗，该放弃的地方就要放弃，保存实力，将来还可以再打回来吗！兵法上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……哦……存人失地，地终可得。存地失人，必将人地皆失！”

    “圣人面前卖对子，你装什么有学问！你看看这地形，再看看咱们这家当，哪象八路军一身轻，说能打游击就能打游击！”

    “八路军连根据地都能放弃，回头再打，咱们这又算得了什么！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八路军愿意放弃根据地！那是小鬼子出动多少倍的兵力，占绝对优势大扫荡，实在没办法才迫不得以放弃的！咱们现在和小鬼子实力相当，就这么把大粮仓送给他们？这和九一八有多大区别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那你说怎么办！一边是出生入死打鬼子的弟兄们的性命，一边是给我们供粮的老百姓的安危，我们只能选一边！要不然我看这样，咱们派主力守住桥，再派一个营过来，加上镇上的警察一起守丰余镇，看小岛如何应对。在中间再留一支机动部队，可以随时向两边增援。”

    “你快拉倒吧！这不还是分兵吗！要是这样干，两边都得丢。团长早就考虑过了，根本行不通！”

    朱局长马上应声：“就是啊！我可听到风声了，那个小岛这次出动了一个联队。就我们警察局这点人马，加上你们一个营，怎么可能守得住！”

    文博斜了一眼朱局长：“我看未必！九一八的时候，沈阳警察局的黄局长带着弟兄们抗击日军，打的就非常英勇，难道你们手中的枪都是摆设！”

    “我们一个小小的镇警察局怎么能和省城这样的警察局比呢！****还有王牌和杂牌之分，战斗力能一样吗！再说了，日军那可是一个联队，就这点人马，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！”

    “八路军那么差的装备，那么少的人，怎么就能打胜仗呢！”

    “他们整天藏在山里，和那些泥腿子搅和在一起。不管走到哪，都有人供给他们粮食，还扇动他们入伙……哎？……程团长，我有个好个办法，镇上不是有老百性吗，咱们可以抓壮丁啊！这样一来，兵力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！两边都能守住！”

    安静一瞪眼：“朱局长！你到底是为老百姓着想，还是为你自己着想把老百姓往火坑里推！”

    “****抓壮丁又不是稀罕事，有什么大惊小怪的！守住镇子也保住了他们的家，他们凭什么不一起守城！咱们在前面玩命，留下他们的活路给小鬼子当亡国奴，这叫什么道理！”

    “养兵千日，用在一时。小鬼子没来的时候，是谁养着你们的！你说这话得讲点良心！”

    “哦，就凭他们纳了税，就该我们去送死？要是这样，那我朱某人愿捐出全部家资，他们有多少愿意去送死的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保境安民是你的职责，既然你入了这一行，就要和鬼子血战到底！我看你就是只顾着升官发财，根本不管其它！”

    “不错，我是想升官发财，但我也得在国府的地盘上升官发财。镇子都丢了，我上哪升官发财去，难道要当汉奸吗！你以为我愿意出这个主意？现在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吗！共产党的本事不是一两天就能学来的，我要是有那两下子，现在就能全民皆兵，还用得着抓壮丁吗！你要是有高招，不抓壮丁也能守住丰余镇，我举双手赞成！我干嘛没事给自己找麻烦！”

    安静正要继续争执，文博打断他们的话：“现在不是争辩是非的时候，是要想一个切实可行的对策。朱局长说的虽然占点理，但日军用不了多久就要进攻了，即使我们抓了壮丁，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形成战斗力。他们连枪都没摸过怎么打仗，只能是给日军当活靶子。而且他们是被迫的，有机会就一定会跑，必定溃不成军。全民抗战依靠的就是老百姓，这样公然抓壮丁，不仅失了民心，上峰对国民也很难交待。”

    朱局长理直气壮的说：“守住丰余镇，打了胜仗就是就好的交待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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