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6章 高梁河的梁子-《步步生莲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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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方,箭如雨下,宋军铁骑纷纷堕马,但是没有一个人勒缰避闪,静塞军指挥使田敏一马当先,使大【木仓】挑开飞矢,径直扑入敌阵。辽军前阵被撕开了一道口子,宋军迅速地撞击进去,劈波斩浪,努力地扩大战果。
耶律休哥哈哈大笑,喝道:“放宋军进来,传令,皮室军、铁林军,两翼包抄,断敌后路,他们既敢来攻,我今天就要把他们全留在这儿。”
着,侍卫亲兵牵过了他的乌雏马,耶律休哥扳鞍上马,从容坐定,自得胜钩上摘下大【木仓】,凌厉地向前一指,这一【木仓】越过千军万马,仿佛直接刺在了冲在宋军最前方的那员宋将身上,双腿一磕马腿,耶律休哥风驰电掣一般从缓坡上一跃而下,杀向了前阵。
李继隆也在军中,静塞军指挥使田敏率千余骑兵冲锋在前,撕裂辽军阵线,李继隆殿后,率领万余步卒藉着骑兵撕开的口子,杀进了辽军的阵心。
李继隆策马狂飙,迎着湘水般涌上来的契丹铁骑,眼神锐利如鹰隼,前后左右的一干虎卫也是挥戈咆哮,如同出笼的猛虎,叱喝连声,奋力厮杀,后边大【木仓】如林,密密匝匝,一片片地招呼上去,把扑上来的辽国铁骑攒刺的蜂窝一般。
半空中流矢呼啸,宋辽兵士短兵相接,以血还血,战况空前激烈。宋军突入敌阵,面对八倍之敌,毫无惧色口耶律休哥又惊又喜,惊的是李继隆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,居然放弃宋军最擅长的阵法战,采取这种亡命般的打法,而且是以寡敌众。喜的是他的兵力八倍于敌,只要吃掉这股主力,剩下的残余宋军就休想守住定州。
他不是没有想到李继隆出此下策是否其中有诈,可是这个念头只是攸然一闪,便被他抛到了脑后。定州左为唐县,唐县已落入辽军手中,控厄着此处唯一的山谷嘉山。定州右翼为祁州,祁州还在宋军掌握之中,但是祁州距此尚有百十里路,中间一马平川,且不说宋军若想突袭早在十几里外就能被发现,而且宋军就算赶来了又能怎样?他的八万精兵都是骑兵,战争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中,他想战就战,想走就走,宋军靠着一双大脚板,要跟在马屁股后面吃土么?
所以,这一战,耶律休哥打得肆无忌惮。
“杀!”耶律休哥刚刚杀到宋军面前,四杆锋利的长【木仓】便向“z丑6昭“。!6昭孵谢嗓,耶律休哥一磕马腹,突然加沫,两杆长【木仓】刺空,手恤釉山挑,拨开第三杆【木仓】,左臂一抡,便将第四杆【木仓】牢牢地挟在肋下,随即大喝一声,手中铁【木仓】当胸刺下,那【木仓】兵旁边的刀盾手急急使盾来迎,可是耶律休哥人马合一,这一【木仓】刺得又准又狠,一【木仓】刺在盾上,那刀盾手立足不定,仰面便翻了出去,耶律休哥手中【木仓】一收一放:“噗”地一声鲜血飞溅,那【木仓】兵便倒在尘埃之中。
李继隆一圡手【木仓】,一圡手刀,远刺近砍,所向披靡,忽见辽军一员大将杀来,李继隆尚不知道他就是彼此闻名久矣的辽国大于越耶律休哥,可是从他威风凛凛的气概,左右拱卫的亲兵装束,便知此人身份不俗,李继隆毫不停顿,立即策马如箭般冲来,平端长【木仓】,紧攥宝刀,杀神一般冲至。
一路过来,也不知碰到多少辽兵,俱都被他挑落马下,或劈肩拉胯斩成两半,几无一合之敌,连他的护卫亲兵都被抛在了后面。
李继隆一声不吭,冲到面前身形半起,犹如猛虎下山,一【木仓】刺向耶律休哥的眉心,寒气入骨。耶律休哥端【木仓】相迎:“开!”
“嚓!”地一声,迎面一【木仓】被挑开,这时李继隆霹雳般一声大喝才在半空中绽开:“杀!”
左手刀犹如一道闪电,照着耶律休哥的颈子便砍了下去,雪亮的刀光慑人心魄,那半踞半跃的身姿、炯炯怒张的虎目,尤其令人胆寒。耶律休哥来不及回【木仓】挑刺,双腿夹紧马腿,身形向一侧探出,以【木仓】尾硬磕刀脊,险之又险地架开了李继隆的这一刀,锋利的刀锋贴着他的肩膀劈下去,将护肩斩开,肩头削去一片皮肉,鲜血淋漓而下。
二马错镫,耶律休哥忍痛挂【木仓】,飞快地摘弓在手,一枝羽箭便搭在了弦上,一招犀牛望月,弓弦拉满,回首便是一箭,直奔李继隆的后心,李继隆也注意着身后的动静,耶律休哥可有动作,李继隆便及时提缰,纵马前跃,耶律休哥一箭贴着李继隆的绊甲丝绦飞了过去,李继隆已完成了拨马回身,正面迎敌的动作。
耶律休哥嘿地一声,喝道:“某辽国大于越耶律休哥,宋将何人,报上名来!”
“某太子少保、侍卫马军都虞侯、定州守将李继隆。”
耶律休哥眼睛一亮:“原来是你,李将军弃险而攻,莫非已是黔驴技穷?”
李继隆道:“耶律将军幽州一战成名,唯见其智,不知其勇,李某今日正想领教!”
耶律休哥冷笑一声,两员将又复战在一起,辽军主力将宋军团团围在中央,更是杀得天昏地暗,大战约小半个时辰,定州城吊桥再度放下,城门轰隆隆打开,一队队铁骑蜂拥而出,耶律休哥百忙中看见,不由得大吃一惊。
宋军若有援军,他并不顾忌,眼下他的人马远在李继隆兵力之上,而且他是骑兵,纵然宋国禁军大批增援,也是步卒,大不了放弃吃掉李继隆部的计划了,他随时可以从容撤退,可是现在……从城中冲出来的都是骑兵,一队队衣甲鲜明,刀【木仓】锃亮,源源不断地从城中冲出来,兵分两翼,向包围李继隆的辽军包抄而来,前锌一杆大棋,迎风飘扬,猎猎作响,上书一个“童”字,后面骑兵仍是源源不绝,也不知道倒底有多少宋军。
宋国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?怎么可能!
耶律休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可是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,源源不断的骑兵队伍……眼中所见,耳中所听,这分明不是做梦,耶律休哥脸上变色,立即萌生了退意。
就在这时,右侧又是一阵呐喊声起,从祁州方向风驰电掣,赶来一路大军,这一路兵马也是骑兵,尤其令人生惧的是,方才自定州城中杀出的这股骑兵穿着打扮与辽军十分相似,也是左衽胡服、皮衣皮帽,而从祁州方向杀来的这路兵马,却是一色的黑盔黑甲,掌中一杆一杖八尺长的大【木仓】,【木仓】杆儿黑黝黝乌沉沉,【木仓】刃锌利无比,这样整齐划一的队伍,光那气势就足以令敌军胆寒。
“呜……”
凄厉悠长的号角声起,狂奔的马队长矛斜举,天空中立即矗立起一片【木仓】矛的森林,没有军鼓,震撼大地的马蹄声就是隆隆战鼓,被辽军包围在中央的李继隆部士气大卒,纷纷高呼:“援兵已至,莫放走了一个辽人!”
自内而外,自外而内,宋军气势如虹,龙精虎猛,惊愕茫然之中的辽国铁骑立时阵脚大乱!
辽军败了,一如以为胜利在望的赵光义大意兵败高梁河,耶律休哥于小唐河也是兵败如山倒。
辽军被迫北撤,沿着小唐河上搭建的渡桥,后阵拼死抵抗,压制着宋军猛烈的攻势,掩护大队人马过河,不料兵马只过去不足一半的时候,小唐河对岸忽然旗幡招展,也不知从哪里杀出一支宋军人马,步卒,全是步卒,正是步战天下无故的宋国禁军。
皂绸绵披袄、白绢绵袜头裤、紫罗头巾、蓝黄搭膊,脚穿麻鞋,摆的是宋军惯用的大阵,阵眼处一员大将,顶盔挂甲,威风凛凛,身后一杆大旗,上书一个斗大的“潘”字,正是潘美潘仲询。
“左军推进!”
“轰!”
一声将领,士兵们无声而动,整齐刮一的声音,汇聚成一声爆破般的炸音,齐刷刷的禁军步卒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向前逼进,第一排大【木仓】平端,第二排长【木仓】斜刺,再往后无数排的大【木仓】笔直朝天,在整齐划一的“轰轰”声中一步步向前逼近,犹如铜墙铁壁。
“右军推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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